給小靈的一封信 文圖----蘇芳霈

小靈已經在天上，鼻咽癌末期。

這封mail是在她動手術的當天寫給她的。

這張圖也是當時為她畫的，

都已經泛黃，昨天尋找一本書，

從書的扉頁中飄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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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靈，妳知道我們藥局外頭的路上，種的是印度紫檀嗎？

開的卻是略橘的黃花，下的是五月的黃雪，今年一到午後，

天就陰沉起來，卻擠不出一滴雨，只看見風輕輕一吹，

就朵朵的黃花飄落下來，我常張望著對街的地上堆得黃雪夠不夠厚？

好讓我一次兜個滿懷回來，放在透明的瓶罐裏，標上日期，

我總喜歡這麼作。因為這樣我便覺得彷彿留住了那每年的片刻，

我很享受那種剎那中永恆的回憶。

昨天一直惦著妳今天要去長庚開刀的事，e-mail卻忘在家裏，---

想著要給妳打打氣卻沒做到，想必現在妳已經在手術房裏抗戰！

這幾天我身體也不適，

昨夜要唸大悲咒回向給妳，都念到睡著了！---

母親節快到了，我母親 生前在老家的三合院種了許多花，

我只留了一盆拖鞋籣在身邊，生活忙碌經常疏於照顧，

可是每年她都不忘開一朶，而且每次的花開都在母親節前夕，

我常覺得是我母親來看我，這時常會讓我有無法言語的感慨！

人爲什麼有那麼多難過？

人爲什麼有那麼多不捨？

人又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喜歡呢？

我還是相信生命是充滿奇蹟的，妳看舟舟是蒙古症的小孩，

他也能有一番作為，他的生命在不幸中開得很春天！

趕快復原起來喔！等妳回來敘舊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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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早突然想起妳，這幅來不及送給妳；已經泛黃的圖，

千萬不要介意，願妳永遠安祥喜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