圖文---susu
現在烈日爬過窗格子,漫延在窗台,
像岩手縣的津波,瀰漫占領我家了。
但這種瀰漫是燒灼的並非窒息的淹蓋,基本上,類似枯乾的河床一般,
橫跨過三分之二的室內。
冷氣只是控制在常溫27度,因而人出入室內外不至於因為溫差太大,
而有中暑之慮。
我畫著一葉又一葉的枯枝殘葉,像是畫一幅巨圖,標上其名,
有些其實也很生疏,不斷在工具書裡反覆查證,
這樣花費好幾日才確定。
總共三張,滿滿地,每一張48片葉子,144片仍然未完全將收集的全部畫完。
但已經足夠編一本可愛的手扎了。
中秋就要到了,我的葉子收集似乎在今年的畫裡團圓。
雖然前後耗費近兩個月,盡忙這些文字和小圖、大圖。
然後設計封面封底,每年總希望給出的心意都是溫暖而滿溢的。
過幾日要離家開國際人醫年會。
奶油看主人在整理襪套、碗筷、衣物、錄音筆,
竟然知道主人今年無法與之過中秋,傷感的鎖眉黏得緊,
儘管天氣已夠熱,牠寧願忍住襖熱,也要片刻不離身的躺在我腿上,
像個孩子似地,不時伸手撥撥我的上襟,好像在說:
「別忘記我了。」
下午習慣迂迴過小公園,只為了探訪水黃皮和刺桐,
還有刺桐樹幹上的三隻松鼠家族,運氣好的話可以看見全家在水黃皮與刺桐之間遊蕩。
這幾日似乎有公園管理處的人又來給樹理成了個癩痢頭!唉!
綠葉遮蔽消失,松鼠不見了。
走出小公園,才幾步,眼尖的發現路的近邊,像是一隻雛鳥的屍體趴在地上,
我原本已走過去,發覺不對勁又折回來,以為自己看錯,但真是一隻雛鳥。
可憐雛鳥也許在公園管理處理癩痢頭時,破壞了鳥媽媽的巢,
鳥媽媽匆匆忙忙啣著雛鳥要遷徙,不慎讓牠墜了地。
啊!
我彎下腰伸手撫觸著雛鳥,身體已然僵硬,研判早上才落下的,
因為臟器尚未枯乾,雖然已沒了心跳。
為了這一身美好的軀體免於被倒車給輾碎,
我讓牠靜躺在手上。
想著鳥媽媽當時失去孩子的心情,我濕潤了眼睛。
輕輕捧著這來不及長大的小生命,我心想至少要把牠好好埋在泥土裡,
捧著走著來到景美女中新砌的圍牆下花圃,
用枯枝鑿了一個洞,把牠小心翼翼放入泥土躺好來,
再輕輕覆上泥土。心裡唸著:
「沒有關係,安心的走吧,下輩子再好好活一遍。」
整個下午,我都想著有關雛鳥的事,也想著那松鼠家族不知遷徙到哪兒的事。
想著遠離工作崗位五天,要交代轉診的中西醫名單給助理,
整理幾張單子連同電話一併打好字來。
我們如此用心的呵護著,卻也有另一搓人完全無視於那些不起眼的存在。
同樣是生命,常感嘆我們的不尊重與漠不關心。
他們對於台灣的這塊土地是如此,對待別的生命也是如此!
我們是否可以教育我們的下一代,要去尊重自然,
它本該被體悟和珍惜的呢?
常常.這麼想。